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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双亲死后拉着渔船,儿童是肩上那长长的纤绳,父亲们无怨无悔无怨接受了社会河滨的纤夫,纤绳在父亲们肩头勒得越深,疼得越狠,父亲们越是感触快乐
在怀疑与肯定之间,我倾向后者
没脑子的人,都这样
当我们正活着时,他们却还不曾出生,这样的读者,他们就是让我们感到寂寞的读者
他们也许会在百年之后来我们的坟前献花、祭酒、读自己写的抒情诗、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在我们的雕像前鞠躬,或者与她合影,但是,他们现在却不会给我们哪怕是打一个表示承认的电话说:好好写吧,不要泄气,你能成
还有那些远得不知道和我们如何联系的读者,比如,我——我自己就是一位读者,因为我读好多人的书——就很想和我喜欢的几位作家说几句话,当然我一不会向他们借钱二不会向他们求婚,我只是想说:你好,我很喜欢读你的小说或者诗歌或者散文,希望你保重身体
我知道好多读者都是像我这样的读者,他们只能让我们拼了命地去搜索——就像搜索永远也搜索不到的坏人
我们明知道他们存在着,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
我们向着高山说:你在哪里;我们向着大海说:你在哪里;我们……那些近在咫尺的读者,他们难道就不会带给我们寂寞了吗?他们何止是要带给我们寂寞,他们甚至要给我们以冷嘲热讽,因为他们离我们实在是太近了,他们了解我们一家三口甚至一家三代
他们看得见我们的鸡毛与蒜皮,也听到过我们的碟摔与床响
他们见了我们写的东西,和见了看门老头晒的干萝卜没有什么两样(本来也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如果要指望他们来给我们以非寂寞的东西,他们一定会说:趁你还年轻,多干些正事吧
或者说:你们都是当了父亲的人了,再不要乱耍了……我们有谁听说过哪一个大作家是邻居或者同事帮助起来的?嗨,能少搞什么家庭舞会或者能把VCD的音量搞得小些,就算是很不错的邻居了
独依平台倦,羊城草木寂
一整天或一上午,他都呆在那里
站累了,就在长椅坐下,望着柜台愣神儿
有时候他嘟嘟哝哝,自说自话
一声不吭时,他眼神变得凶恶,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众人都远离他,不理睬他,与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