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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发觉大雪就来了,闭了眼似乎一片雪的天下,白的寰球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不复是诗词中的生存
想到此情绪登时缓慢了很多,也轻快了很多
老家在一条悠长曲折的小胡同中,白天行人就稀稀落落的,到了晚上就更加寂静
有时晚上,父母有些小事要我们去办,我总是拍着胸脯抢着去——我是男子汉,怎能让姐姐跑夜路?可是出了门,我心里就发毛,没有月亮的晚上,到处黑漆漆一片,孤零零走在寂静悠长的小巷中,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总是十分紧张
有月亮的时候就不同了,月光如水,均匀的撒在大地上,既不明,也不暗,刚好现出小巷的轮廓,心中有种温润的感觉,当时自己却说不出来
这时,我总要放慢步伐,走走停停,戏耍一下老跟着我的顽皮的月亮——现在想来,是月亮在逗引顽皮的孩童
从那时起,明月就已驻进我的心中
小镇小,小镇闭塞,但小有小的欢愉,闭塞有闭塞的妙处
最起码它宜于居住
在这里,如果你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每月领到一份不高不低的薪水,有一套不大然而够住的房子,那你过的就是神仙日子
这古朴淳美的自然风光,这优游散漫的日子,这舒张自如的节奏,这世俗生活中氤氲着的平和,就深深地让我这个胸无大志的人沉迷
在老外的写字楼里做跨国生意固然是伟大的事业,在小镇上拎着一斤猪肉晃悠悠地往家里的小厨房溜达,也未尝不是一种本真的幸福;香车美女华街高楼灯红酒绿固然代表着时尚和潮流,小桥流水小商小铺炊烟袅袅却更张显着性灵
妻子打着哈欠,等我
见我一头寒气撞进来,三两把收拾了给女儿织了多半的毛衣和两疙瘩毛线,喊我赶快上炕暖着,忙着给我端来锅里热着的汤和馍
自母亲离家出走以后,我头一次感到了家的温暖和在家的踏实
好在那里的学生和家长都把我当家里人看待,没有了吃的,学生会悄悄地给我送来香肠,鸡蛋,有时碰到谁家有了客人,学生们会拉我到他们家里当贵宾,偶尔运气好的时候,他们会送来一点野兔、野鸡、麂子肉
就这样,可那时我还是处在极度的颓废的状态,觉得一生人就这么完蛋了,很是不甘心
自己不仅无法实现将母亲接到城市享福的愿望,而连自己也摆脱不了这大山的束缚,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