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光新 小镇还是原先的名字——店子街
风雨、岁月、物是人非的变化也无法剥蚀这样一个简单的、不再具有实际意义的名字
只是,它已无可避免地失去了原先的样子
店子,只是简称,大多人记住的只是这个名字
全称是油芝麻店子——这将是一个即将消失的名字
关于它的故事,我所知甚少
这个小镇上碌碌生活着的人们,也正在慢慢地淡忘着它的许多故事,也正在漠视着这个熟视无睹的名字
也只有象我这样的终日在外飘荡的游子,才会把这些不具有实际意义的东西看得很重
这个小镇,因为那些在外飘荡的游子,才不会被淡忘;然而只有那些在这个小镇上碌碌生活着的人们,才使得这个小镇真实地存在下去
有一天,这个小镇不再真实地存在的时候,有谁能使这个小镇不被人们淡忘?
我玩过的最高级的一件玩具是一把木头的道具手
我父亲当时在县里的京剧团工作,有一次就带了这把手回家
这把虽是木头的,却和真一样
其他小朋友玩的木头手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记得那一整天,我都沉浸在一种长久的幸福之中,因为我拥有了一件别的小朋友不可能得到的玩具(有钱也是买不到的),这足够让我狠狠地满足一下童年的虚荣心了
有一段时间,因为这件玩具让我成为了一群孩子的头儿,而普通情况下,这种殊荣一般是年龄稍大一点孩子的
其实,也就是黄土高原上一座再也普通不过的山岭
但它长,从我出生的小村背后一直绵延、起伏、曲折至四五十华里以外的一个山区小镇
极像一根灰白发辫的黄土小路,紧紧贴着山脊,从村到镇,在十九年前,将一个还时常尿炕并从睡梦中醒转时会无缘无故大声哭嚎的乡下男孩随岭势山形摇摆飘荡在他内心极力抗拒着的求学路上
那时,他才刚满十二岁
在乡下,正是遍地撒野的年纪
最好的与最差的竟会有同样的待遇,这也许是一奇
然而规则就是这样,除非你不参加,参加了,其实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
因为无论是最好或是最差,都没有公平竞争的机会,也就得不到真正努力后赢得胜利的快乐
(水如空)
他说都怪自己睡得死,下文不用听了肯定是叫我帮他了,他说在火车上,他带了一千多元钱(说实话这家伙比我还富有)
买了个相机,还剩好几百块,可恶的是那小偷把他的东西和钱全捎走了
现在不管是回去陕西还是到昆明,都是举步维艰,我就说了,哪有这么好心的人,平白无故跑来帮我
我说我的钱刚够到家,实在帮不上你,你再去看看有没有大款之类的人
接下来,他几乎是哀求我了——大哥你就行行好吧,其实论年纪他比我还要大,我说你怎么就认为我会帮你呢?我差不多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听到我这样说,他掩饰不住地满脸失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不是救他的命,但他哔竟需要人帮忙,于是我对他说:“那么你帮我看着行李”,我想反正那些行李他也搬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