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年老去边疆出勤,几个月都没有还家
我回去的功夫,母亲颤巍巍的拿起电话,拔着电话健,笑眯眯的说:“这是你哥的名子!我就认得这三个字,其他的字我都不认得了!”,我一看,果然是年老的名子!我惊呀没念大半天书,斗大字也不识一个的母亲,此刻是如何把那三个字与千万万万个中国字辨别飞来的?母亲用双手颤动的在电话上探求着,暗淡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茫,那慈祥的眼光似乎要穿透那部电话,看到她怜爱的儿子!一功夫,我悲喜交集,无声的泪水滑落在我的脸上,我赶快扭过甚,恐怕母亲瞥见
想抚慰母亲几句,可喉咙像被什么睹住似的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我从没有碰见过楼上的主人,或者在楼下碰见了也并不认识
根据其鼾声粗细程度和深浅程度判断,我觉得他的剪影应当像马戏团驯兽女郎的那只大狗熊
我不认识自己的邻居觉得很耻辱,仿佛做了害怕恶鬼叫门的亏心事,从此以后在楼道里见了谁都点一点头,哈一哈腰
我想问一问到底是谁和我共着同一块楼板,我的天是他的地,我的地又是别人的天
可是这样问下去是很弱智的,世上有许多人不认识自己的邻居,却对到底有没有外星人充满了好奇
这是卡夫卡式的人性异化吗?我其实更愿意说,一片楼板的厚度带来了世间人情的厚度
四十八、爱一个人而那个人不爱你是很难受的,但更痛苦的是,爱一个人,却永远都没勇气告诉她
就这样,我一直跟着王老师的班上学了
我记住了父亲的话
开始的时候,父亲不让我们进祖父的房间,说祖父怕吵
过了段时间,可以见祖父了,父亲把我三兄妹带到祖父床前,祖父的瘦骨嶙峋了让我直想掉眼泪,但想到父亲说不能惹爷爷生气,要让爷爷开心,于是我对祖父说,爷爷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祖父颤巍巍地说,好,好
于是我把在幼儿园刚学的歌唱给祖父听
祖父伸出只剩骨头的手摸我的脸,说,我囡囡真了不起
我说,爷爷我不只会唱歌,我还会跳舞呢
祖父笑着一颤一颤地说,是么,是么,跳给爷爷看啊
于是我得意地跳起了刚学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