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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出版的美国《理性》月刊4月号刊登题为《被缚的统帅：如果特朗普入狱并赢得大选，可能出现的七种情形》的封面文章，作者是基思·惠廷顿。全文编译如下：

特朗普还没穿上橙色囚服，但已经发生的事情更加奇怪。现在，在四起刑事诉讼中，这名前总统都在为自己辩护。公正之轮总是转动缓慢，这些案件又异常复杂。此外，特朗普迫切想要尽量多地搭建程序障碍，指望着假如自己重返白宫，所有尚未了结的诉讼都将搁置(尽管这一预期尚未经过法律检验)。

美国宪法中没有任何条款禁止州级或联邦监狱的囚犯竞选或赢得总统职位。宪法制定者没有预料到美国选民有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自然也没有想到要阐述这种可能性。因此，我们现在必须考虑的是，如果特朗普在被认定刑事罪名成立的同时又当选总统，会发生什么。

1.就职前获得赦免

最有可能的情形是，特朗普在就职日之前获得赦免，至少减刑。总统在狱中宣誓就职，这种可能既让美国难堪，又可能酿成宪法危机，负责的政府官员可能会认定必须要让国家免于这场噩梦。

拜登总统可以为特朗普赦免的是特朗普涉嫌的联邦罪行，这些罪行目前由杰克·史密斯提起诉讼。拜登拥有赦免这些罪行的全权，但如果他并未在11月的总统选举中获胜，这一权力就会在就职日中午到期失效。假如拜登还想采取行动，最好在选举后不久就行动，而不是让局势拖延下去。

但拜登无权赦免特朗普涉嫌犯下的州级罪行。佐治亚州共和党籍州长布赖恩·肯普也没有权力赦免：《佐治亚州宪法》将赦免权赋予该州的赦免和保释委员会，该委员会有五名成员，成员全部由州长任命。在刑事判决完成(或证明无罪)前，委员会不能赦免，但可以减刑，条件是“这样做最符合社会和囚犯的利益”。而如果特朗普在曼哈顿地区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提起的诉讼中罪名成立，纽约州州长、民主党人凯茜·霍楚尔可以给予缓刑、减刑和赦免。

2.弹劾

或许最不可能的情形，就是国会挺身迎接这一挑战：如果囚犯当选总统该怎么办。众议院可以认定特朗普在州级或联邦法院被判定的罪行也符合被弹劾内容，从而通过弹劾条款。接下来，参议院可以就这些弹劾条款审理，一旦罪名成立会导致特朗普失去总统之职。由于目前共和党人控制着众议院，他们似乎不大可能采取这一举措。就算他们这样做，也几乎不能保证参议院认定罪名成立。这条道路面临重大宪法挑战，这无疑会让说服足够多的议员坚持推进变得更加困难。

国会可以等到特朗普宣誓就职后再定罪弹劾，尽可能减少宪法和政治方面的担忧。新当选的众议员将于2025年1月3日宣誓就职，比总统就职日提前两周多。第119届国会刚一启动，新当选的民主党多数派可能就会迅速推动弹劾当选总统特朗普(不过要是特朗普当选带来的“衣尾效应”让共和党赢得了众议院多数席位，可以推想弹劾就没戏了)。如果众议院民主党多数派选择弹劾，参议院可能会推迟对弹劾案定罪的表决，直到特朗普宣誓就职之后。一旦定罪，特朗普将立即被免职。

或者，众议院也可以等到特朗普宣誓就职后再就弹劾条款做出表决。推迟这一程序或许可以绕开在个人就职前对其弹劾的宪法问题，但无法回避的问题是，仍在因个人担任现职前实施的行为对其弹劾。

3.就职后失能

美国宪法第25修正案越来越得到认可。该修正案在约翰·肯尼迪总统遇刺后通过，以防总统虽然在世但不能履职的可能性。最近受到广泛讨论的是该修正案第四款，即允许政府强制剥夺总统权力。即使出现这种情况，特朗普任命的政府根本不可能援引第四款。

无论宪法还是惯例都没有阐明，什么会构成总统“无法履行权力与职责”。没有什么能阻止新就任的特朗普认定自己入狱导致无法履职从而必须指定副总统代理。作为代理总统，副总统可以立即赦免特朗普的任何联邦罪行。这样，摆脱了刑事处罚的特朗普接下来就能告知国会自己将恢复总统之职。

4.就职后自我赦免

或者，新就任的特朗普可以为自己的联邦罪行直接发一纸赦免令，免受第25修正案带来的麻烦。这一策略存在法律风险。有充分理由认为，根据宪法自我赦免是无效的。

自我赦免的有效性无疑会引发诉讼。毫无疑问，特朗普很可能在白宫而不是监狱里坐等诉讼结束。但是，由于这一宪法问题如此新鲜、如此难解，法院完全不确定要如何解决这类案件。最终，问题不得不交由最高法院解决。

如果特朗普在第一任期内赦免自己，看起来大法官们完全有可能裁定该行为越权。然而，一个现实问题是，如果特朗普通过自我赦免开启第二任期，就会把最高法院逼入困境。在这种情况下，大法官们会明白，宣布自我赦免无效将立即引发一场宪法危机，即总统是否会自愿返回监狱。既然事情如此攸关利害，大多数大法官可能宁愿强忍疑虑，支持特朗普的自我赦免。

5.特朗普辞职

永远存在一种可能性：身陷囹圄的特朗普可能意识到，为了国家的利益，自己应该拒绝担任总统。他可以在就职之前宣布这一想法，也可以先宣誓就职，然后立即辞职。无论哪种情况，正当选举产生的副总统都将成为总统。

不过这种反转似乎极不可能。

6.狱中总统

我们都看过这样的电视节目：一个服刑的黑帮头目一直在牢房里远程操控他的犯罪组织。

特朗普有时被比作黑帮老大。或许他会在某个监狱大方指定的定制专区里充当自由世界的领袖，充分享受这种场景的戏剧性；而就算州级和联邦官员不愿放过特朗普，或许也愿意做出这样的让步。如果特朗普不能去白宫，就会把白宫搬到自己身边。他可以在监狱院子里会见外国政要和国会领袖。

7.总统越狱

以上都是死抠法律条文得出的情形，尽管部分法律策略牵强附会。可为什么要受法律条文限制呢？特朗普喜欢玩弄赤裸裸的权力。

假如特朗普总统在就职典礼当天被关进联邦监狱，就可以命令任何以及所有必要的行政人员把他从号房中放出来。如果有谁对他的要求不够顺从，就会撤换他们，代之以更愿意通融的人。特朗普甚至不会费事用自我赦免当作法律遮羞布，而是直接命令他们采取行动，并承诺即使护送他出狱有任何法律后果，也会赦免他们。

假如特朗普总统在就职典礼当天被关进州级监狱，仅仅向典狱人员下达命令就不行了。特朗普可能会指望美国军队将统帅从监禁中解救出来，在这一过程中如遇任何抵抗都应吓退或击退。军方或许不愿遵守这样的命令，但这未必会阻止特朗普试图在联邦系统内找到一票忠心耿耿的人，只要总统一声令下，就愿意强攻州级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