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塑料泡沫板,也是一个鼓励,一种安慰啊! 心寒最是人心昧
身后,那条鲨鱼不断地掀起恶浪,每一个恶浪都准确无误地横阻在行进的正前方,阻断求生之路,企图把你掀进海底
身边,闲鱼散虾们也不肯歇着,它们推波助浪,鱼头虾尾溅起的小小浪花不时地呛上一口,让你狼狈不堪,其狰狞的本性暴露无遗
每个人都是你头上的一重天,可这重天只播乌云不见晴空,乌云重重欲卷雨,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更可叹的是,自已不知何时成了一个传染源,人家像避瘟疫似的避开你,没有谁肯挨近你,没有一句同情的话,更没有半点鼓励,所有的,只是窥视的眼光,隐藏的快意,虚假的敷掩和试探的询问
冷冷的白眼如刀割般划过心头,无情的面孔寒于昨夜瓦上霜,相见欲避的身影使人寒彻骨髓,幸灾乐祸的议论赛过寒屋拆瓦
众人的趋利避害,冷漠自私,就像海中芊芊曼曼的水草,肆意横牵斜拽,如一张大网将你罩住,绊得人筋疲力尽,欲行不能
在这险象丛生之中,只有用力咬破这草网,不停臂地往前游去
苦海寻珠,我生命的珍珠在哪里?在这茫茫的大海之中,哪一颗珍珠属于我?难道真如拜伦所说:“悲哀像大海,快乐像大海的珍珠,当我将它捞起,它也许就在中途毁灭!”吗?哦!不!在这冥冥的世界中,必定有一颗属于我的珍珠,我绝不能让它在中途毁灭,我一定要将它找到,用它照亮我的一生
恶毒的心机,加上神秘莫测的权力,简直就是一把魔剑,刀刀可以致人于死地
刻薄的语言,阴险的冷笑,较之浸满毒汁的心,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面临那种打击你一下是一下,咬你一嘴是一嘴的谋算,那种从精神上的摧毁,犹如一条冰冷的毒蛇牢牢地盘缠着你,可你不知道它何时会咬上一口,这种令人崩溃的险境,实在是防不胜防,无法招架,只有咬紧牙关,目不斜视,拚命向前游去
欲哭无泪,呼救无门,唯一的慰籍,是与夫君相对怜惜,悄悄吮吸、包扎那伤口
蓄泪人对蓄泪人,肃然无语,欲笑还颦,真是泪眼相望肠欲断,相抚无声,浊气难咽,唯有眸暖心碎
从心底涌起的阵阵酸水,涨潮般淹没了整个胸房,滴滴化作珍珠泪
每一次的涨潮都会从心底带出一层钙质,将那粒沙子团团包住,为它增加一层生长层,每一次潮落都要冲磨去那粒沙的粗糙
心中不屈的信念,像峭立的礁石,任是潮起潮落,风起水涌,仍是兀自挺立,大浪也不能将它淹没
人类在苦难中探索,苦难是生命无法回避的现实,它其实是一种内在的精神遭遇,不会有什么救世主来普渡慈航,我只有用自已的方式来冶疗自已的创伤,自已拯救自已
要想脱离苦难,就必须超越苦难
既然我避不开苦难,也不能决定自已该吃何种苦,更无法预测这苦要吃到什么时候,但我可以选择用何种方式来面对
摧不垮的是精神,处于劣势的弱者,没有回击能力,所能做的,只有挺直脊梁,硬着脖颈对峙着,支撑下去就是胜利
以弱胜强,靠的就是用持久的耐力来抗击强力,对峙中,增长着抗拒懦弱和平庸的力量,蕴蓄着再生的活力和勇气
就像那只不幸的蚌,一颗心在苦痛中抖索着,伸缩着,那颗碜人的沙子,你缩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终要在心头翻滚,不论你紧紧的缩成一团,还是小心的缓缓舒开,所承受的,都是不可触摸的痛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柔软的身体去包容、去磨合那颗硬物
每一次的伸缩,都产生一次血与泪的分泌,一次次的打磨,灵魂在痛楚中升华,一回回的揉练,心儿在分泌中洗礼
在灵与肉,血与泪的交融中,珍珠基因——碳酸钙在一点一点地过滤、沉淀、聚合,珍珠层在一圈一圈地生长,变圆
原来彼岸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遥远,天不生路我开路,精神的翅膀可以承载躯体的重负,带我去破浪远航
生命的珍珠就在心里,只要能像那只痛苦的蚌一样,尽其所能的将一切苦痛都结晶成美好,接纳并改变那粒闯入心里的沙子,就能使它成为自已身体中最珍贵的部份
海水珍珠之所以宝贵,是因为它从里到外都是由一层又一层的生长层构成,所以珍珠之光是活的,光泽四射却又柔和养眼,这宝光从内部折射出来,显现出珠圆柔润,拥有无以伦比的美丽
珍珠的药用作用主要是导管作用,即导入导出,导入所需养料,导出体内脏物
不是所有的生命都能将痛苦结晶成美好,可是蚌却做到了
我曾经是一只伤痛的蚌,感谢苦难,使我变成了拥有珍珠的高贵的蚌
6、野心不大,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天下
而此刻,我只须提防这时候的痛快
春已安身,如我将你期盼,拥抱,亲吻,我最敬仰的你
街上到处是纷乱的场面
春风在被人类宠爱的优越感中四处乱撞
遍地的建筑工程像一帖帖膏药,贴在小城的中心
隆隆的运沙车、搅拌机,相互应合着无视一切
我走过装扮一新的门市部来到菜市场,在碧绿的青菜里,感受到一种新鲜生命的蠢蠢欲动
这时,我听到一种沙哑的声音传来,在我同时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我才真正听明白歌曲的旋律,是缠绵、浪漫的《两只蝴蝶》
唱歌的是一个年近60的老人,花白的板寸头,黑红的国字脸,穿着一套洗的干净的军绿装
他一边投入的唱着边向路人点头微笑,右手拿着麦克风左手推着一个小车,车上琳琅满目,有扩音器还有一个纸箱
小车的前面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纷乱的长发略略遮住了眼,面目略白是圆形脸
他的腰部系着车前的绳子,胸前用另一条绳子系着麦克风,他手中拿着一个二胡边走边拉,目光专注,目不斜视
老人的一旁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我只看到他偏瘦的背影及破旧却干净的蓝色体恤
那样一种缠绵的歌曲在这个年迈的老人胸腔里发出来,伴着二胡的弦音,给人的效果和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缓缓地边走边唱,我看到不时有行人向他们的盒子里投放钱币,我终于明白他们是卖唱的,两个年轻的男子是盲人
在他们的纸盒一侧我看到这样一首诗:“哥俩自小双失明,流浪卖唱度残生
心中有佛爱常在,无珠仍见大光明”我看到这句诗时,眼泪刷刷流下
我佛慈悲
没有哪一刻令我如此平静的微笑,真的
我看到走在前面的男子用一块略脏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热汗
他双目紧闭,神态安详
在他静静投入地拉起二胡时,他听到后面年老的男人对着站在左右向纸箱里放钱的行人说谢谢时,他就把头微微向左右扭去,对着那个方向微微点头
手中的二胡不紧不慢地拉个不停
这样的画面在这个春天的黄昏,在这个小城缓缓展开
平时被现实折磨的浮躁疲倦的市民,看他们的目光也是那样的平和、宁静
向他们自动投钱的有年迈的老婆婆,漂亮的少妇,打扮潇洒的小伙子,连续不断
行人之间没有窃窃私语和任何嘲笑,他们在粗狂又缠绵的旋律里感受生命的旋转舞蹈
这样的情景就在这个下午静静地演绎着
我望着行人感受不到他们对盲人的怜悯,甚至无法感受一点人生的苦难
虽然看不到光明,他们却活的这么安详这么好
“心中有佛爱常在,无珠仍见大光明”我再次读这句诗时,心被佛语点悟了
我知道这样两个年轻的、朝气蓬勃的男孩子是看不到自己的形体,也不会计较生命的形式用什么方式在人间演绎
他们只抓住手中可抓住的生命踏实的一点,坚强地活下去,因为没有选择更坚定了他们唯一的信念
这几天一直读海子的诗歌,在诗歌里更读出他生命深处的忧伤
我只想问问海子,你既然不喜欢看到这个绝望的世界,为什么不闭上双眼只用心来感受?我隐约地听到在空中的佛轻轻的“咳”了一声
草乌是一种毒性极大极强的毒药,被称作一箭封喉的
在过去准许狩猎的时候,鹤庆金沙江边的以狩猎为生的少数民族的弩弓上的毒箭,就是将削好的竹箭,用草乌的浓毒液,泡上七七四十天后,拿来对付皮厚胆子楞的老狗熊的,遇到这样一只老狗熊,那毒箭只要射到狗熊身上,并且能够见到一丁点血气,七步之内,这狗熊一定会全身发黑,踉跄几步,便中毒而倒,可见这毒药的毒力是何等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