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人头攒动的马路,街灯昏暗,霓虹闪烁
小颖,你看似漫不精心的步子,在向谁靠拢?
我不盲来日保持开的花,我盲着隔绝的瘾
我不盲来岁仿造开的路,我盲着将来的变化
不过,一拨拨的下放知青,一批批的下放干部,总不时地给这清山秀水增添一些色彩,带来一点活力
虽然以后他们都陆续回了城,但这种大移民,直到现在还深深地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我离开青阳县已近三十年了,这三十年我们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在青阳的这段生活,对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后出生的年轻人来说宛若隔世,而它在我的心中,一直不能忘怀
青阳是我的第二故乡
这是我认识人生,接受人生再教育的地方,也是我成家立业的地方
以后,也曾回青阳几次,有那么多的熟人、同事,还有我曾诊治过的病人,大家见面时的热呼劲,就像回到渴别多年的老家一样
哔竟,时间有限,总是把我限制在客人的位子上,而常留下不少遗憾
山水有幸,青阳在我身上留下的人生韵味和山水气息至今还在,许多美好的时光,还不时浮现在眼前
就是在梦里,也割不断这段情缘
往事就像发生在昨天,总是那么的清晰
如是我拿起笔,写下在青阳所过的日子,所熟悉的人和事,所跋涉过的山山水水
若干年前的一天,一声哀嚎撕破黎明,也撕破村庄所有的甜的苦的梦境
声音来自顺子的奶奶,来自她从年轻时就开始变得干涩的喉咙
在一场跟召唤有关的梦里,她的老伴,一个同样干涩的老头没有醒来
她掌握着昨夜所有的真相,她知道梦里召唤的真实意味
她让顺子来叫我,帮忙把他沉重的躯体抬上一辆曾经拉过粪土拉过石头也拉过被宰杀的猪和羊的架子车
我背上缰绳,拉起架子车,顺子在后面推着,往十里外的卫生院赶
阳光在尘土飞扬的路上撒下明晃晃的刀子,身后是顺子瘸腿的奶奶深一脚浅一脚的催促
我们只好和躺在架子车上的长长的梦一起飞奔
其实,是一种错觉,或者说是一种荒诞的希望从开始就欺骗了我们
大夫只需摸摸他的脉搏,就有十分的把握判断出他早已沉睡,而且再也不会醒来
我承认我满头满身的汗水里,顿时涌漫着恐惧和不安
他的肉体已经冰凉如水,那么温暖的灵魂会去了哪里呢?后事在悲凉的有些浓重的秋风里结束
顺子的奶奶像一头垂暮的老牛,在暗夜里反复咀嚼老伴沉睡之前最后一个晚上来自幽冥的召唤
她说他突然醒来,趴在窗户上向漆黑的夜应着声儿,他说他听到了一种声音在召唤他
她说要是他别应声就好了,就可以在天明的时候和圈里的牲口一起醒来
我的动态是自然的,花的节奏属于花的语言